米粥正在喝粥

一场事先预告的别离

莓色潮涌:

维赛


同居设定


  他现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保持着坐在沙发上双手拖住下颚一姿势。黑眼圈躺在湛蓝的眸子下,透过双眸根本分辨不出赛科尔究竟在沉思些什么,顺着无目的的目光游去,也只能看见被摔碎的玻璃瓶残渣连同几朵被精心修好的百合混杂着一滩水渍,躺在光滑的地板上。他以拼命挠头一举突然打破了仿佛静止的画面,烦躁的情绪开始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此时,手机屏幕收到通知后亮起——现在是九点十二分,距离维鲁特摔门而出已经过了十七分钟。


  这一切都要从昨夜说起,他从画室中回到家中后却迟迟等不到维鲁特按响门铃推开家门。他开着电视瘫坐在沙发上,两手不停地按着手机屏幕,在社交软件上看着自己单方面的对话框占满整个屏幕,语音、文字、图片、表情连番轰炸之余又多次打开联系人界面想要按下拨通键,又担心电话那头正在处理些什么要紧事,他便成了打扰。纠结反复中总算盼来了对方的回复,却只有一句"今天要加班。"


  可已经九点四十分了。往常与他同居的家伙一般会开着车赶六七点的晚高峰回家。他如平常一样洗澡、洗漱、收拾画具,心中却已是烦躁不安。那个名叫艾玛的女律师前几日才给维鲁特传过暧昧短信,似乎现在维鲁特呆在公司多一秒就会被人抢走。此时越想越乱,他却又告诉自己这样的情况并非仅此一次,也许真的只是因为任务过重长假在即需要加班呢?


  思绪就像客厅里那只白猫爪子里的毛线团一样越来越乱,他干脆不去想,匆匆发了封简讯便熄灯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开门声从梦境拉回现实。本想继续倒头睡下,谁料酒气与淡淡的女士香水味晃进鼻腔中,他猛地睁眼::“维鲁特?”


  "是我,你睡吧。"


  "我睡你个鬼,"憋了一晚上的怒气怨气以及此刻的起床气,又外加这番情形激起的愤怒委屈,赛科尔一下子掀开被盖从床上坐起来,"你不是加班吗还喝酒呢,厉害啊。"


  "加班之后被拉去聚会了,我传信息告诉你了。"


  "那——"赛科尔几乎是怒目圆睁,正想把剩下的话说完,突然就在黑暗中看清了爱人的脸。从那个自小就一直俊美的侧颜里,他看清了不耐烦爬上赤红眸角的过程,窗帘缝隙中溜进几分月光,同银发相衬的此时却好像建起一道高墙把他隔离在外。话音活生生噎在喉咙里,慢慢咽到胃里。他长长的睫毛垂下,看着维鲁特不顾他而收拾衣服离开主卧走进浴室。


  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有把所有被子自己一个人卷起来,做最无用的表达。


  如果时间能随着思绪回到昨天晚上,他一定不会这么说,他一定要对自己的爱人表示出理解宽容与爱,这就不至于到现在这样令人后悔的局面了。


  早晨六点三十,维鲁特没有出现在他的床边。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早起了,毕竟都是他叫我起床嘛。"赛科尔揉揉眼睛这么想着,听着客厅传来的走路声缓缓从床上爬起,摸索着想要打开床头柜的灯。一个冰凉的金属小物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猛然打开灯抓起那个物件在灯下核对,确认自己指上的与这个相不符,瞬时冰凉感从触碰到地板的脚底蔓延到全身——那是维鲁特的戒指,那是他们的戒指。


  他推开房门冲进客厅找到吃着早餐的维鲁特,将戒指甩在餐桌上,委屈、不满、愤怒溢满全身:"你什么意思啊,你告诉我啊?分手也得吱个声吧,对吧、对吧?"


  "我今天出去有事。你别乱想,没人跟你分手。我喂了猫,自己洗漱之后好好吃早餐。"


  "这位大少不如告诉我今日还有什么安排?工作之余是不是还要出去跟那些喷着廉价香水味的女人混在一起?比如你的艾米?"


  "我从没有这么做过,你多想了。"话音落下后他看着维鲁特拿着起身要走,桌子上是还有些温度的鸡蛋面包牛奶,与那枚刻着赛科尔名字的冰冷指环格格不入。关门的轰然声在房间各处回响着,那是这枚戒指存在后维鲁特第一次没有带它走。赛科尔呆滞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裂痕的指环,仿佛指代了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的感情。这一次,没有打磨修复了。慵懒的白猫将花瓶推倒在地后害怕地缩回了自己的猫窝,他转头看向维鲁特悉心照料的白百合失去生机一般躺在地上。


  你要叫我怎么不多想。


  昨晚至今早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过一遍后已经是九点三十五分。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现在所处的屋子里上演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决心要骑上自己的哈雷奔去南海边吹海风看风景,但到了车库才发现车库钥匙在维鲁特身上;他转向走去超市想着购买些自己爱吃的,可推着购物车准备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装着维鲁特喜欢的咖啡豆与那人时常叮嘱自己要吃的食品;他漫无目的地坐上公交车,没想到却来到了他们常去的公园。


  他逃离了屋子,但始终逃不过习惯。


  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家中。现在已是下午五点零五。对、拿起画笔,他还可以沉浸在线条与色彩的震撼里,但他摊好画布准备下笔的时候却一直想着学生时代时给维鲁特画的那一幅侧颜。现在留下的只不过只有自己,他确定那个人还要回来收拾东西才会搬出这间屋子,但他留在这里更受折磨——他要照料他们曾经共有的一切,他要面对无数个闪回的画面,他还要承认他仍然爱着维鲁特。


如果可以,你是否愿意停止猜忌与怀疑?


是。


如果可以,你是否愿意心平气和地摊开一切,包括心底最私密的想法?


是。


如果可以,你是否愿意无条件挽留维鲁特先生?


是。


  只不过现在无论做什么似乎都要变成徒劳,思考再三后他决定当那个先离开的罪人。他收拾好玻璃残渣,将花朵放在桌上;给猫和猫窝做了最后的清洁,看着他们当初在宠物店精心挑选的那只异种猫蜷缩在他怀里;许久不用的行李箱被打开,把自己在衣柜里的衣服收拾的整整齐齐;把鞋架上维鲁特的漆黑皮鞋旁的几双新百伦耐克稳当收好;书房里那些维鲁特珍爱的古版书旁边的老唱片与画具也被他收拾进行李箱里;自己手上的戒指被摘下来,稳当放在今天早上那一枚的旁边;盘算好了自己的画室里也能将就过几晚,直到找到新的房子入住。一切准备就绪,唯一没有准备好的是他自己。


  他看着手机荧幕里的对话框,本想让人记得找时间把车库里的那辆哈雷还给自己,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好像被维鲁特第一次牵起时的他从没有料想到,自己居然要在这么一天离开这间屋子、离开维鲁特。


  “钥匙在地毯下,记得找时间来画室把摩托还给我。”


  六点五十五分,他瘫在满堆画具旁的沙发上。


  六点五十七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思考着告诉格洛莉娅他们分手的事实并约她出来喝点小酒。


  六点五十九分,他看着日历盘算着要怎样开始新生活。猛然想起今天居然是他的生日,那么晚上是要与朋友开单身派对放肆庆祝还是自己一个人点外卖或去餐厅度过剩下的几个小时?


  七点整,他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回复。可他又在期待着什么?


  七点零一分,门铃被按响。维鲁特带着从一个设计师里定制的崭新对戒、一盒蛋糕、黑胶唱片与一束玫瑰敲响了门。


END


本来想着元旦把所有一起发的...
还是🐷赛赛生日嗨皮8!!!୧⍢⃝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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